凌梅

纵海晏清河阖眼余泽,居莲坞长眠孑然舟泊……

【薛晓】霜华

♧OOC预警

♧原著向扩写,本篇可联动《雾帘》 

♧关于薛洋为什么可以使用霜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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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已经过了子夜时分,桂魄清辉渐渐被墨色云丝缠了起来,不再漏出一缕微光。不知何时起了风,将反复眷着义城的浓雾散开了些许。


  薛洋披了外袍,点了灯坐到窗旁,托腮倚在一片寂静里。他百般无聊地咬着一颗糖,眸光沉静,如深夜的湖水一般,时时又泛起一些月漪来。


  今日若不是因为收到那金光瑶的密信,去附近办了趟事,怎么可能会有如今这般苦候。


  沥沥雨声响起,湿漉漉的冷风不断钻进屋子,薛洋越来越不耐烦,狠狠咬牙暗骂一声,踹了那残破欲散的桌子一脚,系好衣带提了剑正欲出门。


  倏然之间,门扉轻开了,外头是昏雨静月,晓星尘踏着一阵绵湿寒气进了屋子。他身上带着深深浅浅的伤口,里边还不断有血液淌出来。原本洁白无暇的道袍已沾满了鲜血和尘土,满是腥味,泥泞不堪。


  薛洋瞧他这幅模样,面无表情,眼底却凝了层凄惶幽霜,一声不吭走上去拉了人去床上坐下,把门窗关好,把他的衣服毫不犹豫地撕扯开来上药后又取了新衣服让他换好,然后倒了杯热茶递给他。


  晓星尘脸色惨白如雪,唇角还挂着点血迹。那伤口上药时自然是极痛的,但是他只是轻轻蹙眉,接过茶喝了一口,才堪堪问道:“今日怎的这么晚了还没睡?”


  薛洋没有回答,屋里一片死寂,只听得风雨袭窗,门扉索索作响。晓星尘本就看不见,现下听他不出声十分心忧,竟也有些急迫,想要站起身来。


  薛洋默然片刻,心底恍惚间有些发疼。他按了人坐下,才哑声开口道:“等你,不想睡。道长今儿如何弄得这般狼狈?”


  晓星尘听他开口,紧蹙的眉头才终于舒展开些。他略带困窘,微微茫然道:“今日遇上一个较为棘手的妖物,但它已经残害当地百姓多时,我不能坐视不理,更不能临阵而退,”他说着,又欣慰地低低笑起来,“不过,最后我总归成功猎下了那妖物。”


  薛洋冷哼一声,瞪着他亲手包扎好的伤口,愤懑道:“道长救助世人,可倒从来舍身忘己。身手那么好,还受了伤,可不还得要我照顾?那些个百姓撑死不过多说一句‘谢谢’罢了。”


  晓星尘知他是关心自己,就拍拍他的手半打趣半安抚道:“确实又须劳烦你了,明天你去买菜如何?不过,我帮扶世人,也从来不为回报。然而,总归会有收获的。一句谢,于我心而言已足。”


  薛洋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,晓星尘那“收获”其实正是在说譬如救回了他,也得到一个意气乖戾的少年相伴。他不满地瞥了晓星尘两眼,对他那番大道理无话可说。


  就在他准备灭灯去睡觉时,一道银光横出,溢满了整个屋子,连夜间雨雾的朦胧也被生生破开几分。他抬手稍稍遮眼,侧目去瞧,只见霜华出鞘,晓星尘又站起身来了,一手执剑,眉梢冽然,清俊面上流露出几缕惆怅。


  他疑惑不已,心中警钟狂震,一手悄悄伸进袖里,触着降灾,正欲开口试探,却不料晓星尘沉声问道:“你,怕疼吗?”


  怕疼?他一个从小和人打打杀杀一路踏血而行的人,会怕疼吗?他不免觉得有些好笑,竟玩味地悄声挑眉道:“道长这话是何意?我不是告诉过道长,我是从小被人打大的么?”


  晓星尘摇摇头叹息道:“我自是记得你说过这些。可是,披着伤痕走过来的人,也只是习惯受伤而已,不怕与人缠斗,并不意味着对于疼痛无知无觉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他顿了顿,又继续说道:“我记得你我二人初识之时,你受了很重的伤,但是上药时你一声不吭。近些日子你偶尔受点小伤,反倒愿意和我说疼了。”


  薛洋忽然间有些无措,怔愣半晌,才嗤笑一声,眨了眨眼,尖尖虎牙又露出来:“道长这话真有意思。不过,我自然不是真的怕疼的人。”


  晓星尘听他如此回答,才点点头,道:“那你把手递给我,不用紧张,可能有点疼。”


  薛洋迟疑地将右手递过去,被晓星尘的左手紧紧握住了。晓星尘左手牵着他,右手霜华剑锋调转直指二人锁在一起的手,剑势一凝,银光闪过,雪白的剑身染上了二人交融的血液。


  霜华有灵,能为目盲的主人指引方向,自然也能微弱的漏出一星儿属于自己的情绪。此刻霜华非常兴奋,剑光流转,发出阵阵喜悦的鸣吟。


  薛洋突然明白了晓星尘的目的,他这是,在以血祭剑,让霜华认第二主!他心中大骇,像是被人死死捂掩了口鼻,万分窒息。


  他此刻嘴唇微张,倒吸着冷气,那对小虎牙也悄悄露出一角,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,眸中尽是讶然,失神不已。


  晓星尘收剑回鞘,见他不说话,有些担忧,面带歉意温言道:“今夜我独自夜猎,又这般狼狈。我自知能力有限,若有一天身遇不测,便无法再护你与阿箐。此剑有灵,是我师尊所赠。我让它认你为主,这样无论我如何,它都不会封剑。”


 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,又继续说道:“我知圣人不仁,却仍无法放下阿箐,更无法放下你。我不能一直护着你们,此事我已考虑已久,因此还是擅自做此决定,抱歉。”


  薛洋霎时间脸色变得十分阴沉,他眼底寒光闪过,似有若无漫起一层雾来,咬牙切齿恨恨盯着晓星尘,过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好笑,冷笑一声:“道长还真是轻信旁人,这种事也敢随随便便地做。”


  晓星尘听此苦闷不已,只觉得连手都无处安放了,便愁郁难舒地想要同他解释:“不是的,你不是旁人……”


  薛洋见平日里矜重的人竟乱了心神,眼眶泛起阵阵酸意,到底动了恻隐之心,便若无其事地牵过他的手,开口又是邻家少年郎,活泼小师弟那般亲呢风趣:“好啦,我知道道长是只信任我的,开个玩笑嘛,别较真。不过你放心,我绝不会让你只身遇险的,我一定会在你任何需要的时候站在你身边,陪着你。”


  晓星尘缚眼的绷带又洇开了一抹欲浓殷红,他点点头,嘴角却捎上笑意,怔怔回答道:“好。”


  那抹血色着实刺痛了薛洋的眼。


  窗外依旧风雨大作,天色暗沉似要吞噬任何微光。薛洋打来水,用一条干净的布巾把晓星尘脸上的鲜血擦得干干净净,还换了一条新的绷带,细细地给他缠上,终于吹灭了桌上那摇摇欲坠的灯。


  “睡吧,明儿在家躺好,早上也别起来练剑了,我去给你抓药。如果你身上还有什么灵丹妙药就自己先吃点垫着。”薛洋的声音从沉寂长夜里透出来,显得莫名有些冷清。


  晓星尘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,嘴角眉梢却偷着乐起来。这是第一次听他称呼这个破败的小地方为“家”。


  风声渐渐敛息了下来,清冷琐碎的雨丝却依旧绵绵不绝,打落了一片片枯叶,在地面的洼上激起水花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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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谢你看完这篇文章❤为什么薛洋能使用霜华,真的是很久以前好多人争论的问题了,我凭着记忆总结了一下,可能性的盛放有三种:

第一种是因为霜华根本就不会封剑,所以薛洋可以使用。这点我还是不太赞同的,随便能封剑,那为何霜华作为抱山散人弟子的剑就不会封?霜华是有灵的,从其自动为主人指引,(晓星尘自刎时的悲鸣好像是同人设定,原著没有)可以看出来。

第二种是因为薛洋和晓星尘在义城那几年,对彼此足够信任过,晓星尘或许有意无意让霜华认薛洋为主了。我个人比较赞同这个,所以本篇就扩写了这个设定的相关。

第三种是因为薛洋扮晓星尘扮得太像了,导致霜华认不出来(?)。

不管怎么样,如你知道有个人在你的屋子里等着你,那么你心里总会有种温暖的感觉,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孤独的猎人,在寒冷的冬天回去时,发现家里已有人为他生起了火,他已不再寒冷寂寞。”这段是古龙先生写的,感觉或许也会符合他们当时温存相依的心态。

最近听到的一首歌里有这样一段词“缘浅终究被情误”,总觉得他们的缘是不浅的,但是被太多事情牵扯而误了。

在末尾再悄悄安利两个手书(戳手书标题可看),一个是《长风入怀》 ,歌词很明显的双箭头,道长有段词是“这蝼蚁人间但遇一少年,既惊且恨再嗟叹,应是谢他共笑语阑珊”,很喜欢这一段,能感觉得到当时晓星尘应该是真的很喜欢那个陪伴他的少年的。

还有一个是《成人之美》 ,这个手书设定很棒,是薛洋中心向偏薛晓的,歌词和画面很相衬,好多细节很值得考究,像薛洋拿起枕边糖的时候在笑;薛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金光瑶为故人披上了金星雪浪袍;薛洋一手捂住心口,轻轻念出“晓星尘”;以及重逢又离别后晓星尘将绷带摘下露出了完好无损的眼睛,然后回头看了薛洋一眼。up主说:“对于结尾,我很久以前看过一篇文章,那里说——【人死后回归到生前最美好的样子】所以,我想的这里——薛洋是客卿时期、晓星尘则是刚刚获得「清风明月」称号的时期,所以他的眼睛是完好的。至于,为何道长会特意蒙眼……你猜?”我猜或许是晓星尘其实是觉得那三年真的也同样是他最美好的时候,那段他们都彼此真心相待过的日子,不过可惜的是薛洋不会亲口承认的,他只会说:“骗了你的你都信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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